老汉说沈一平当时迷恋沈佳艳,听不得沈健的半句看低他的玩笑话,随即便跟沈健打起了赌。
赌在沈佳艳再来之际,他敢不敢上前去跟她表白。
结果敢,结局也让他残了并哑了。
朱怀古翻院墙进去,进去后才后知后觉,她依旧开了不门。
她在院门内愣了一小会儿,冲院门外的池千望喊:
“少爷!那个……那个……”
她还没那个完,池千望已经同样成功翻过墙,啪的一声落地,直接把她后面的第三个那个吓没了。
池千望没理会她,径自往沈佳艳家的堂屋走去,门一推,居然也就推开了:
“没锁?”
朱怀古紧随其后进了堂屋,发现还真是灰尘满布,踏进去一步一个脚印:
“据大爷所说,也就几个月的时间,居然落了这么多灰。”
说着她跟池千望转进了明显是寝屋的房间,房间倒是出乎两人的意料,竟是干净许多。
池千望粘了下桌角的灰,在指上辗了辗:
“看来每回沈佳艳回来,只重点打扫了寝屋。”
朱怀古站在寝屋里唯一的一张床边:“被褥凌乱,最后一次走时……应该走得挺匆忙,还有,只重点打扫了这间寝屋,小的觉得不是陈桥方的作派。”
陈桥方虽是武夫,但自进了毅亲王府后,他改变了不少,爱干净整洁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,因着毅亲王李英哲便最爱干净整洁。
每每所到之处,都容不得脏乱,毅亲王是,他亦如是。
听着她的定论,池千望没否决,他同意:
“嗯,陈桥方受毅亲王影响,确实受不得这般只打扫寝屋,却任屋里的其他地方这般尽落灰尘。”
所以跟沈佳艳回沈家村的官老爷并非是陈桥方,而是另一个男子!
回到隔壁老汉家,两人直接来到沈一平的房间,老汉带着俊丫在堂屋,到底不想让俊丫听过多关于命案的事情。
沈一平没有睡,他躺在床上已经数月,无法动也无法说话,他觉得自已跟死了差不多。
要不是老父尚在,幼女尚在,他会直接咬舌自我了断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既拖累亲人,自已也痛苦地苟活着。
池千望直接问:“你还记得与沈佳艳一起回来的那个官老爷么?”
沈一平点头。
朱怀古在一旁想了想,她大胆做了个假设,这个假设得由沈一平亲口确定:
“你会变成这样,就是你在沈佳艳回家当日如赌约去向她表白,而在之前,你并不晓得如同往常一般,她回来还带了所谓的官老爷?”
沈一平点头。
她继续往下说:“所以你觉得这是个天赐的机会?”
沈一平眸里透着懊悔,慢慢点了下头。
“而结果,你在跟沈佳艳表白之后,那个官老爷突然出来,把你往死里打?”看着沈一平再次点头,朱怀古继续说:“他把你双腿打残了,还给你吃了哑药,对不对?”
沈一平眼眶里慢慢掉出眼泪,他情绪很激动,不住地点头。
最后她问:“那么他的样子,你画得出来么?”
沈一平咬牙点头,他挣扎着坐起身,伸出手要纸画!
老汉家没有纸笔,最后朱怀古到厨房取了一支木筷权当笔了,最后她看着池千望:
“少爷,笔有了,纸在外面。”
池千望顺着她指向的地方看,才明白她指的是泥土,他转回头看她:
“嗯,算是没法子中的法子,那你把沈一平抱出去便是了。”
朱怀古张了张嘴,回头看了眼即便残了身量也比她高壮出一大截的沈一平,转回眸子,十分气弱地如实道:
“小的……抱不动……”
说到后面抱不动三个字,她几乎含在嘴里说。
但池千望显然听清了,他无语凝噎地瞧着他新上任的侍从,把她从头到尾扫了遍,发现她这瘦弱的身子板还真扛不动曾经是庄稼好手的沈一平。
他无奈地叹气:“我来。”
沈一平努力回想,努力画出关于他见到的官老爷最相近的画像来。
画像画得很模糊,大概能看出五官,但要看出是谁来,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。
沈一平画完便坐在一旁凳子上由老汉与俊丫照顾着,朱怀古与池千望各蹲在菜地边上,看着泥土上画就的所谓官老爷模样。
他皱着眉头,她也微蹙着眉,两人皆努力想从这张画像上找出能瞧出是谁的特征来。
看着看着,朱怀古除了画像上的脸让她有几分眼熟之外,她突然指着画像脸上鼻梁那里的一个点,是沈一平用筷子戳下去的凹点。
她想到了什么,回头向沈一平确认:
“他的鼻梁上是不是有痣?”
沈一平点头。
池千望听着补充了句:“黑的?”
沈一平再次点头。
第三十四章泥土为纸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